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贪腐,犹如一面照妖镜,能映射出人性的丑恶,更使无数人不顾一切铤而走险。纵观中国历史,有多少人不顾后果,不惜生命,哪怕身败名裂也要堕入贪腐的深渊;同时,更涌现出了无数廉洁忠臣与之殊死搏斗,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浓墨重彩可歌可泣的真实故事。海淀区消防救援支队严锴,将通过《中国反贪通鉴》系列节目,为您讲述中国历史上贪腐是如何产生、如何蔓延,历朝历代又是如何与贪腐行为进行斗争。
春秋时期的诸侯国,一般都是先俭约后奢侈,因为生产力发展了,政治经济文化都在不断提升,物质资源逐渐丰富,而且越来越丰富,所以大概到了春秋的中期,奢侈铺张、横征暴敛开始发展;值得注意的是,奢侈铺张与横征暴敛是相辅相成的,为了奢侈铺张而横征暴敛,因为横征暴敛才越来越奢侈铺张。
春秋中期,五霸之一的晋国,第二十二任国君晋文公在位时,晋国“宫室卑庳,无观台榭(《左传·襄公三十一年·子产坏晋馆垣》)”,宫殿规模狭小,形制简陋,几无楼台亭阁之设。但100年后,到晋国第二十九位国君平公在位的时候,晋国已然“铜鞮之宫数里(《左传·襄公三十一年·子产坏晋馆垣》),”国君的离宫,也就是临时住所,建筑规模都达到数里。
展开剩余82%国君如此,卿大夫自然效仿。这个时候的晋国,卿大夫们可以说是比着贪腐,比着奢靡,前面我讲的范氏、中行氏等等均如此,中行氏“以苛为察,以欺为明,以刻为忠,以计多为善,以聚敛为良(《新序·卷一·杂事一》)”。“门如闹市,惟利是视(《子华子.晏子》)”中行氏在执政的时候,把苛刻严厉当作明察秋毫,把欺骗耍诈当作聪明智慧,把对人刻薄当作对己忠诚,认为越诡计多端越好,越会聚敛钱财越好。以至于中行氏家门口全是巴结送礼的,门庭若市啊,干什么都只看利益不问其他。
再看楚国。春秋晚期,楚灵王六年(公元前535年),灵王修建了一座离宫,这就是大名鼎鼎的“章华台”。经考证,大致位于湖北潜江龙湾附近,其建筑异常雄伟宏大,当时被誉为“天下第一台”。根据《水经注》记载,章华台“台高十丈,基广十五丈(《水经注•沔水》)。”登上去中间得休息三次,所以又称“三休台”。楚王颇为自得,询问身边的大夫伍举,伍子胥的爷爷:你看我这盖得不错吧?没想到伍举一盆凉水就泼下来了,说:大王您为了建造章华台,搞得百姓疲惫不堪,国库都花光了,忙着服徭役地也没人种粮食歉收,百官忙得不行烦得不行,举国家之力费了好几年就为建它供您享受,供您显摆,原文是:“今君为此台也,国民罢焉,财用尽焉,年谷败焉,百官烦焉,举国留之,数年乃成(《国语•楚语•伍举论台美而楚贻》)。”“若于目观则美,缩于财用则匮,是聚民利以自封而瘠民也,胡美之为(《国语•楚语•伍举论台美而楚贻》)?”如果单从外观上看,确实很美;但它消耗了太多的人力物力财力,多少百姓因此而陷入贫困啊!大王您通过搜刮民脂民膏聚敛财富来满足私欲,不顾百姓死活,何美之有?
伍举之谏,言辞犀利,立场鲜明,至今读来仍振聋发聩!这个楚灵王故事还挺多,“楚王好细腰,宫中多饿死”这个楚王就是他;晏子使楚时所面见的也正是这位君主。
提到晏子——作为齐国贤臣,晏子经常告诫齐景公不要骄奢淫逸,不要横征暴敛,甚至廷争面斥,就是在朝堂上吵架。他曾对齐景公说:政府征税要适度,不能过度剥削;对其他诸侯也一样,咱们齐国是大国,不能仗着自己国力强就总勒索欺负弱国;如果百姓对税负承受不了,政府给予他们的福利又很少,无疑会招致不满和反抗;同样,咱们如果向其他诸侯索要的过多,而对他们却不以礼相待,必然会破坏国与国之间的关系,影响咱们的安全稳定。倘若您不听,一意孤行,结果就是您国库里的财富增多了,多到用不完都朽了烂了,却得不到其他诸侯对您的尊敬;您粮仓里的粮食堆积如山不假,可别忘了老百姓对您的怨恨也随之与日俱增。《晏子春秋》的原文是:“使民若不胜,藉敛若不得;厚取于民,而薄其施,多求于诸侯,而轻其礼;府藏朽蠹,而礼悖于诸侯,菽粟藏深,而怨积于百姓(《晏子春秋·第三卷·内篇问上第三》)”。要“俭于藉敛,节于货财(《晏子春秋·第三卷·内篇问上第三》)。”翻译过来就是税收要适度,财货要节约,不能横征暴敛骄奢淫逸。
讲完了齐国,再看鲁国,齐鲁大地,缺一不可。与晏子同时期,鲁国也有一位大思想家孔子。有一回,当政的季康子想把鲁国的田税提高,就派孔子的学生冉有去征询孔子的意见,当时冉有在季康子手下做事。
孔子明确反对,指出:作为君子,要遵守礼法行事,不能肆意妄为、随性而为。施助于人,当厚施多助,不能吝啬;做事,当求适度,此乃“中庸”之道,对老百姓收的赋税,宜从轻省,《左传》原文是“君子之行也,度于礼,施,取其厚;事,举其中;敛,从其薄(《左传·哀公十一年》)”。“若不度于礼,而贪冒无厌,则虽以田赋,将又不足。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,则周公之典在。若欲苟而行,又何访焉(《左传·哀公十一年》)?”如果不按照礼法,为所欲为且贪得无厌,贪婪无度,即便加税还是不够——要知道欲壑难填呢,今儿加税或可应付一时,明日不足则必再行加征,如此循环,何有终了?况且,季孙氏既声称征税须依法度,则周公所定典章制度具在,依循旧章即可,何须加税?既然现在要加税,显见其意图背离常法、任意而为,那又何必来问我呢?
季康子不听劝谏,仍提高税赋。孔子极为愤慨,公开斥责:“他季孙氏已经是鲁国首富了,可冉有还帮他搜刮民脂民膏聚敛钱财。我宣布,冉有以后不是我学生了,你们可以大张旗鼓地去声讨他,去骂他!”《论语》原文是:“季氏富于周公,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。子曰:‘非吾徒也。小子鸣鼓而攻之,可也(《论语・先进》)。”
孔子反对不守法度的聚敛财富,老子更甚,认为敛财贪腐骄奢淫逸违反天道。他在《道德经》第七十七章说:“天之道,损有余而补不足。人之道则不然,损不足而奉有余。孰能有余以奉天下?唯有道者(《道德经》第七十七章)。”上天的自然规律,都是从多的那儿拿点给少的,使之平衡;人可就不一样,人的本性都是贪婪的,占有的越多越不满足,总是从别人手里抢,导致富的越富,穷的越穷。试问,谁愿意把自己多余的东西奉献出来给那些贫穷、物资短缺、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呢?只有那些品德高尚、得道的圣人才行。作为统治者,要没有私欲,只要你没有私欲,百姓自然会保持朴实的本性。因为统治者一旦有了强烈的私欲,就会通过各种政策、手段去满足,什么增加赋税啊、大兴土木啊,不仅对百姓生活造成严重干扰,更会上行下效,让老百姓也变得争名逐利,骄奢淫逸,所以:“我无欲,而民自朴(《道德经》第五十七章)。”
到了战国,我们知道统治者更贪,阶级矛盾加剧,思想家的批评也更为直率激烈,孟子即为典型。孟子曾当面谴责梁惠王:“庖有肥肉,厩有肥马,民有饥色,野有饿莩(《孟子・梁惠王上》),”然而当时的百姓却面黄肌瘦,食不果腹,荒野之中饿殍遍野,惨不忍睹。这哪里是治国之道,“此率兽而食人也(《孟子・梁惠王上》)。”简直是率领一帮野兽在吃人,岂配为一国之君?你任命的那些卿大夫们配当百姓的父母官吗!试想梁惠王与在场官员,听闻孟子这番掷地有声的斥责,内心当作何感想?恐怕无不面红耳赤,如坐针毡。
由此我们不难看出,春秋战国时期,众多思想家和有志之士对贪腐和横征暴敛的谴责还是非常狠的,因时间所限,诸如《墨子》、《吕氏春秋》等典籍中的相关论述,在此暂不展开,容后再叙。值得注意的是,在谴责的同时,也有一大批清廉勤政的典型被树立起来,他们都是谁呢?又有哪些感人的事迹呢?我们下次再作探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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